多数人在解读洪秀全与李秀成的关系时,多注意其君臣的从属关系等方面,但是对于这种“君臣关系”的好坏如何,却探讨的并不多 。因此,笔者希望借助对具体事件的发生及变化的讨论,来一探历史环境之中洪李关系的真实面目 。
(太平军在召开军事会议)洪李关系的第一次升温
早在太平军一破江南大营时,李秀成便以“天国五丞相”之一的身份参与到了攻破江南大营的战役中 。虽然之后天国内部因内讧而元气大伤,但这并不影响李秀成个人才干的展现 。
(影视剧作中表现“天国”上层离心离德的一幕)在太平军面临韦俊(北王韦昌辉之族弟)等高级将领的投降与石达开出走的挑战时,李秀成仍同陈玉成等收集残军以积极抵御清军的进攻 。李秀成等之所以能脱颖而出,虽然有诸多客观原因(石达开留下的积蓄颇丰,且靠近根据地便于补给的),但其个人高超的军事才能却也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
李秀成的坚持果然没有白费,这时候洪对李的才干与作为已经有了一定的认识,并在湘军围困三河的危急时刻指派李秀成率军前往救援,充分体现了洪对于李的信任与期望,而后来的事实也证明了洪认识的正确 。虽然在三河保卫战后不久,洪便授予了陈玉成“英王”的荣誉(未给予李秀成相同待遇),但在多数人看来,李秀成能得到相同的荣耀,似乎也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了 。洪李间的信任危机及关系的回温
但是就在陈玉成被授予英王头衔后不久,时局的变化却再一次让洪李的关系面临巨大的信任危机 。事情是这样的,在1860年初,清江南大营出动大军围攻太平军在江浦等地区的军事据点,并成功将其攻陷 。江浙一带的太平军大部进行了收缩,清军乘胜长驱直入 。
(清军在发动攻势)在这样一种大环境下,感到胜券在握的太平军叛将李昭寿和韦俊等人还纷纷写信给李秀成,试图将其策反 。不过,这些信件的内容很快便被洪秀全得知了 。处在非常时期,洪自然惊恐万分,当即下令将李的家属软禁在天京,还对他加派了数名监视人员 。面对洪的猜忌,此时的二人自然是陷入到了个人关系崩溃的边缘 。
但李也是久经战阵的人了,不会因为一时的猜忌与挫折而自暴自弃,如同陶短房教授考证研究所得,李不仅一方面主动请缨率军反扑江浦等已为清军所占领的地区,还写了一封驳斥李昭寿等人的信,并命心腹带上这封信先去天京城兜了个圈子 。
无疑,此举显然是做给洪秀全等看的 。洪将这些看在眼里,自然也不会作壁上观,而是在李秀成在前线拼死厮杀的时刻赏赐给他“忠王”的头衔 。如同陶教授所言,这其中会不会有一些洪对之前猜忌李的惭愧与试图笼络李的用心呢?
(影视剧作中的李秀成)【李秀成与洪秀全什么关系 洪秀全和李秀成关系怎么样了】洪猜忌的加深与李的“以德报怨”
同清军作战的胜利不仅有利于化解太平天国所处的危局,同时也使洪李二人之间的关系迎来了一个难得的“蜜月期” 。但是好景不长,就在1862年这一年里,洪与李的关系又因突如其来的战事而发生反转 。原来,湘军在这一年内打破了安庆城后长驱直入,给太平天国的政权造成了极大的震动 。安庆的保卫战本来是由英王陈玉成一手主持的,但陈的表现让洪对其大失所望,不久,陈在皖北被地方团练苗沛霖出卖而惨死的消息传来,更让洪忧虑万分 。洪明白,原先能同李并驾齐驱的人只有陈一人,现在陈的故去显然打破了这样一种政治生态的平衡,所以为了控制李的权力,洪除命李带兵“北伐”外,还将李的部下于原先陈玉成的旧部纷纷予以“火箭式提拔”,并暗示他们对于李的调令可采取敷衍甚至对抗的态度 。洪的这番伎俩怎能逃得过李的眼睛,但对于洪这种背后拆台的行为,李也只得以沉默进行回应 。
(陈玉成遇害)但洪很快便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在后来的天京保卫战中,李秀成得到洪“授权”,试图调集各路太平军保卫天京 。但是拼凑而成的数十万太平军同据守雨花台的两万多湘军鏖战多日,却始终无法吃掉这伙孤军深入的亡命之徒 。追根溯源,洪不可不为这场战役的失利来负主要责任 。
1864年夏,残破不堪的天京城在清军的重重围困下已是摇摇欲坠,此时此刻,城内的洪秀全也因饥饿的折磨而重病缠身,他环顾四周,发现能托付大事的仅有李秀成与洪仁玕等区区数人 。不知洪在目睹自己当下处境的时刻,会不会对之前的行为有一丝悔意呢?但历史终究无法改写,洪只得用尽全身力气请求李保护他的儿子洪天贵福“再造河山”,便匆忙身归那世去了 。
(描绘太平军被湘军围攻的画作)从后来李的表现来看,我们发现李果然没有辜负洪对他的重托 。在突围的危急时刻,李因洪天贵福的马慢而将自己的坐骑让给了年幼的幼天王,并由突围的总指挥一变而为负责断后的一员 。从某种意义上来看,李也因此而延误了突围的最佳时机,李这样做,是否能算作是以德报怨的无悔付出呢?
参考文献: 罗尔纲《太平天国史纲》 岳麓书社 陶短房《这个天国不太平》 中华书局周伟驰《太平天国与启示录》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盛巽昌《李秀成大传》 上海书店出版社 李莎《李秀成传》 北京时代华文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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