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后想干什么?”采访人员问这个问题时,罗福兴愣了一下 。他想了想说:“没想过那么远,先过好今天明天再说,想太远也没法实现 。”
▲前来采访的采访人员和艺术家有时会送来书,直播时,罗福兴常常用来垫手机支架
罗福兴曾想过攒一笔钱,“最低十万”,回老家养几百只鸡,再养一些猪、牛,弄一个池塘,再买辆摩托车 。直播对他来说不是长久之计 。“未来也可能开个理发店,或者去公园给人剪剪头发?”他自说自话道 。
小白鸽打算回老家过完年,明年回东莞和罗福兴一起复兴“杀马特”,“大家聚在一起互帮互助,做做视频 。”
小月前段时间在大厂找到一份工作,每个月可以赚到近4000元,虽然每天上班10小时,而且经常置身于巨大的噪声之中,但在不好找工作的情况下,这仍是一个令同伴们嫉妒的好工作 。
这个厂制造的电子零部件,最终的成机,将被销往广州和更远的城市 。“‘小蛮腰’附近一个商场就在卖,老板说的 。”从贵州老家一路坐大巴来到这里,与厂里大多数伙伴一样,虽然和广州仅仅相差100公里,但他完全不了解那里的世界——他住在厂房里,甚至不知道“小蛮腰”是什么 。
【杀马特经典图片 杀马特是什么】
▲晚上10点,罗福兴出租屋楼下的家庭作坊还在赶工
中国社科院农村社会问题研究中心秘书长李人庆:
“杀马特”构成了二代农民工历史的一部分
“杀马特不是所谓的朋克或对传统审美的对抗,他们是一群来自贫困地区的留守儿童和‘二代农民工’,具有较为明显的区域性特征 。”中国社科院农村社会问题研究中心秘书长李人庆曾到多位“杀马特”青年的故乡调研 。他发现,他们身上有诸多共性:具有贫困落差的孩子进入沿海地区现代性场域,受到现代文化冲击;大多处于13~23岁青春期,成长过程缺乏家庭关怀;通过网络相互联系 。
李人庆说,与上一代人不同,他们渴求表达自主意识,渴望被认同、被了解,但表达内容匮乏,只能选择玩头发这种低成本、高辨识度的方式 。“这是一种‘保护机制’,也是发展现代性、发展不均衡所激发的文化现象 。”
李人庆认为,“杀马特”就像青春痘一样,是一个社会正常、必要的部分,它构成了“二代农民工”历史的一部分,也是一种寻求自主意识的表达 。他用李一凡的话总结道:“社会应该让他们有说话的机会 。”
李人庆发现,李一凡的纪录片《杀马特我爱你》播出后,也引起同一代城市青年的强烈共鸣 。“尽管他们彼此间生活境遇差别较大 。”因此他认为,“杀马特”群体反映出的问题,实际是同一代青年的共同问题 。
“这也是现代社会发展过程中,中国乃至整个国际的问题 。”李人庆说 。面对这一群体,加大社会保障力度和社会救济力度很有必要 。当前社会一个基本矛盾是越来越快的技术社会变迁,与社会主流意识形态越来越城市化和老龄化之间的矛盾 。解决社会发展的不平衡不充分,要从表达权开始,“我们要给青年人尤其是弱势青年农民工群体更多包容,更多发展机会和资源,让他们更快成长 。”李人庆说 。
红星新闻采访人员 彭祥萍 广东东莞 摄影报道 部分图据受访者
编辑 官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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