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蓉的母亲冯蘅,绝对《射雕英雄传》中的第一聪明人,也只有这样的人,才真正配得上文武全才,有通天彻地本领的黄药师 。不过就如她的女儿黄蓉所说,世上之物,愈有灵性,可能愈不长久,只因冯蘅绝顶聪明,因此只能活到二十岁,便永远离开了人世 。黄药师对于冯蘅,在她死后数十年,始终对她一往情深,这当然是他用情至深,爱的专一,但在羽菱君个人看来,这里面黄药师自认为愧对爱妻的情感或许更多 。
冯蘅等于是为了黄药师而不顾声名,而且很可能是断绝了与父母的关系,从此再没回娘家 。然而她却只跟了黄药师一年便撒手人寰,还是为了满足他的私欲而死的 。任是黄药师行事作风多么怪诞,他也会认为是自己没能保护和照顾好她,不但误了冯蘅一生,更愧对她给自己的爱 。这一点,类似于段正淳对待阮星竹的感情 。更何况黄药师当时娶她之时,还并非真心是爱,而是为了堵住“黄老邪想娶女弟子做老婆”这样的流言蜚语 。
有一次中秋节,师母备了酒菜,招众弟子过中秋,师父喝得大醉,师母进厨房做汤,师父喃喃说醉话:‘再没人胡说八道,说黄老邪想娶女弟子做老婆了吧?灵风呢?我不怪他啦!他人好吗?腿怎样了?’新修版《射雕英雄传?第十回》假如冯蘅不是为了默写经书而死,而是因其他的病痛正常离世,可能这样的愧疚之情会相对淡一些,但偏偏是这般为了满足他的私欲而死的,这就更加让黄药师认为是他对不起亡妻 。随着时间的流逝,爱可能会变淡,但对一个人的愧疚,当永没有方式和途经,去作弥补用以消除时,就只会越积越深,成为心中永远抹不去的痛 。许多人说愧疚一生,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
黄药师对冯蘅越是愧疚,越会铭记她的恩情,对她就越会情深,永不会忘掉亡妻的爱,而且越会反省自己的过错 。因此,他的心再也容不下其他的女人,他会对黄蓉呵护之至,用以弥补心中对亡妻的爱,他也会原谅所有被他逐出师门的弟子,即便是盗取经书的陈梅二人 。后期但他一直在江湖上漂泊,或许更是在放逐自己 。金庸先生或许就是借此告诉大家,必须珍惜和爱护眼前之人,千万不要做伤害爱人(包括我们的家人与亲友,甚至是所有的人),会让自己愧疚之事,因为许多过错一旦铸成,就是无法弥补,也无法赎罪的,就只会越积越深,以致为此愧疚一生 。
不过,最终黄药师还是没能行此殉情之路,在冯蘅死后,《射雕》与《神雕》两部小说中,可看得到的五六十年间,他除了在桃花岛中将黄蓉养到十五岁,此外的时间都是在闲云野鹤漂泊于江湖 。黄药师虽对冯蘅念念不忘,看到十六岁时的郭襄,也会大叹郭襄太像她外婆,但终究没有殉情 。其实在黄药师的内心,对亡妻更多的或许是愧疚 。因为随着时间的流逝,爱会变淡,殉情之念也会不再,但愧疚却会伴随一生 。黄药师认为他太对不起冯蘅了 。
先不要说冯蘅是为了他默写真经才死的,就说黄药师当年是如何将冯蘅娶到手一事,也能看出他对冯蘅必有的愧疚情感 。毕竟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中,像冯蘅这样饱读诗书的才女,必定身出名门,而且还是礼教世家,所谓“女子无才便是德”,一般人家的女子就只有学缝补和家务 。黄药师离经叛道,不尊礼教,又大冯蘅二十多岁,她的父亲又怎么可能会将自己的掌上明珠,许配给黄药师这样的人呢?很大可能是黄药师看中冯蘅之后,千方百计俘虏芳心,然后怂恿冯蘅离家跟他私奔,他娶冯蘅就并非明媒正娶,而且明媒正娶也不是黄药师的作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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