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秦楚交恶,楚左尹①郤(xì)恶奔秦,极言②楚国之非 。秦王喜,欲以为五大夫③ 。
陈轸曰:“臣之里④有出妻⑤而再嫁者,日与其后夫言前夫之非,意甚相得也 。一日,又失爱于其后夫,而嫁于郭⑥南之寓人⑦,又言其后夫如昔者 。其人为其后夫言之,后夫笑曰:‘是所以语子者,犹前日之语我也 。’今左尹自楚来,而极言楚国之非,若他日又得罪于王而之⑧他国,则将移其所以訾⑨楚者訾王矣 。”
秦王由是不用郤恶 。
——明·刘基《郁离子》
注释
译文
秦国和楚国的关系恶化,楚国的左尹郤恶投奔秦国,极力地说楚国的坏话 。秦王非常高兴,想要授予他五大夫的爵位 。
陈轸说:“在我的家乡有一个被休再嫁的女人,天天和后夫说前夫的不是,两人的情意很是相投 。有一天,她又失去了后夫的宠爱,因此嫁给城南客居在那里的外乡人 。这个女人又像以前说前夫的坏话那样,对新的丈夫说第二任丈夫的坏话 。新的丈夫把这件事告诉了女人的第二任丈夫 。第二任丈夫笑着说:‘这个女人跟你说的这些话,就像以前跟我说的一样啊 。’现在郤恶从楚国来,却极力地说楚国的坏话,如果往后有一天他又得罪大王而跑到别的国家,他就会用诋毁楚王的话来诋毁大王您了 。”
秦王从此就不任用郤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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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言知识
说“里”:“里”由“田”和“土”构成,本义是“居住之地” 。
“里”在文言文中还有以下常见释义 。
指“故乡” 。如“故里” 。又如,上文中的“臣之里有出妻而再嫁者” 。
指“居所,居处” 。如《郑风·将仲子》:“将仲子兮,无逾我里 。”
指“街坊,巷弄” 。如《后汉书?杨震传》:“连里竟街,雕修缮饰,穷极巧伎 。”
指“内部” 。如“表里如一”,“里应外合” 。
【从在文言文中的意思】指“长度单位” 。古时以三百步为一里,后来也有以三百六十步为一里 。
人物故事:陈轸与“画蛇添足”
陈轸(zhěn),战国时期的齐国人,是一位纵横家 。
虽然陈轸的地位和影响虽然比不上苏秦、张仪,也算是战国策士中的佼佼者,他曾经凭借着口舌之利,屡出奇计 。
《史记》和《战国策》中对他均有记载 。
“画蛇添足”的故事就是出自陈轸之口,据《战国策·齐策》记载,陈轸通过讲述这个故事,不伤齐国一兵一卒,屏退了楚国大军 。
楚怀王六年(公元前323年),楚国大将昭阳率领楚军攻打魏国,大败魏军于襄陵(今河南睢县),占领了魏国的八座城池 。随后,昭阳又移师向东,准备攻打齐国 。
齐王知道后派陈轸作为使者去见昭阳,希望劝说楚军退兵 。
陈轸见到昭阳后,首先祝贺楚军取得大胜 。
随后,陈轸站起来问昭阳:“按照楚国的制度,灭敌杀将能封什么官爵禄位?”
昭阳说:“官至上柱国,爵为上执珪 。”
陈轸接着又问:“比这更尊贵的还有什么?”
昭阳说:“那只有令尹了 。”
陈轸说:“令尹的确是最显贵的官职,但是楚王不可能设置两个令尹 。”
随即,陈轸讲述了“画蛇添足”这个故事 。
最后,陈轸说:“如今将军辅佐楚王攻打魏国,破军杀将,夺其八城 。兵锋不减之际,又移师向齐,齐人震恐,凭这些,将军足以立身扬名了,但在官位上是不可能再有什么加封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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