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能儿是什么意思 低能儿( 二 )


对戴旭这样的七零后男士来说 , 社交往往承载着更多的功利目的 。有人沉溺其中,在推杯换盏之间把事儿谈成,交到了兄弟又做成了生意 , 但也有人对这套规则保持本能的拒斥 。银行职员李大伟回忆,在他刚步入职场的年代里,社交几乎是融入圈子的唯一方式 , “你自身再优秀,没用,必须要积极社交 , 靠喝酒融入圈子,把自己完全变成另一个人 。现在互联网兴起后,人们可以用微信来保持沟通、维持关系 , 我反而觉得轻松了不少 。”
而从更普遍的角度来看,人们心灵的收缩似乎成为时代的镜像:我们乐于在脱口秀节目上看选手battle(辩论),私底下,当面对意见分歧时,我们更愿意用“你长得美你说什么都对”的表情包来结束分歧;过去,八零后九零后们精心装扮QQ空间、打造个人对外展示的窗口,如今 , 越来越多的人把朋友圈权限设为三天可见,乃至把别人的朋友圈扒到底的行为被斥为“视奸”……我们为什么以这样的方式走向成长?
焦虑背后的时代镜像
任何一种习以为常的个人生活经历背后,都可能隐藏着不易被察觉的宏大架构,这是戴维·纽曼在《欢迎光临社会学》中提出的基本观点 。普遍性的社交焦虑背后,究竟照见了怎样的时代镜像? 河海大学公共管理学院教授张杰认为 , 这和“陌生人社会”的到来、人们交流方式的改变、社交媒体的发达等多重因素有关:“现代社会是流动的陌生人社会 , 刚从校园里走出来的年轻人往往因为不能够娴熟运用传统的熟人交往技巧,而表现出焦虑:我该和别人说什么?我怎么接话?怎么打开话题?网络社交特别是微博这种‘弱连接’社交的盛行,使人们面对面交流的压力进一步增加,线上打得火热、线下沉默无言的情形非常普遍 。因此社交媒体的发达,会相应地反噬现实中的人际交往,这一点需要引起注意 。”
张杰的话唤起了九零后公务员周寻的共鸣 。“因为工作原因我经常接触一些年龄比我大的人,他们喜欢聊政治、社会方面的话题,但作为女生我对这些并不感兴趣,私下里更喜欢看一些娱乐新闻,所以每当大家一起出差或者吃饭时,我无时不刻都在纠结:我要不要说一下这个话题?哎 , 我什么时候插句话比较好?”周寻苦笑,“想想我们父母那一辈就很少有这种困扰,他们接触的大多是同事兼邻居 , 上班时一起共事,下班了一起散步逛街,彼此的关系亲密自然,完全不像我们今天这样 。” 发达的即时通讯工具事实上要求你随时随地在线,这种压迫感同样滋生焦虑 。今年过年期间,一则新闻引发热议:北京某房企分管营销的集团副总裁,发现自己在除夕夜发的红包有5个人没领,便对这几位员工发出了“连红包都不领,你们最基本的职业素养何在?还能不能胜任目前的工作”的灵魂叩问 。这则新闻看起来略显夸张,同在营销领域工作的七零后陈刚却丝毫不觉得意外,去年疫情期间,在家办公的他因为迟接领导电话几分钟而被扣钱 。类似的“技术对人的捆绑”引发追问:“我”究竟作为人而存在,还是作为工具而存在? 由以上的“社交失范”又可以延展出新的问题:他人的社交礼仪失当,是否也是构成我们焦虑的重要因素?社交能力和社交礼仪应否纳入合格的“社会人”所必备的技能? “聊了那么多相亲对象之后,我印象最深的一点是,我们的教育太缺乏对‘素养养成’的关注了 。很多上学时专注分数的人直到踏上社会、谈婚论嫁时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怎么和‘人’打交道 。”女孩沐菲吐槽 。在她的相亲血泪史里,有的男生刚加了好友就很不礼貌地问东问西,缺乏应有的“边界感”;有的则打完招呼之后陷入了无话可说的沉默 。令她最哭笑不得的是一个各方面条件还不错的程序员 , 该男生对她颇有好感,但和她聊了一个多月所说的不外乎“你吃了吗”“今天忙不忙” 。每次和他见面或聊天,沐菲总会觉得浑身不自在 。在张杰看来 , 这是由于我们的教育一直缺乏对人的倾听、理解、共情能力的关注和培养 。其实,“成长”的概念应该是全链条的 , 人格养成、社交技能也是其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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