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里唯一的客栈,原来是一家黑店;喧闹拥挤的城市,却没有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美丽的绝情谷传说,只是人们精心编造的谎言;静谧的桃花源,竟是一个土匪窝 。偌大的江湖找不到一处灵魂栖所,最后,阿寻只能无可奈何地回到家乡 。
阿寻之旅,其实隐喻了我们对于理想的追逐与妥协 。这个江湖也许真的存在四瓶酒的传说,但那也只有极小部分人能够得到,更多人和阿寻一样,有过不切实际的梦想,也曾拼命燃烧过自己,最终却遗憾地败给现实,继续着平凡庸碌的生活 。
村庄里,向大侠挑衅的那个桀骜少年,其实就代表了曾经的我们,初生牛犊不怕虎,对世界充满了无尽的热情与好奇心——
“将来,我也会成为你这样的大侠!”
想起《黄金时代》里的一段话:“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 。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后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逝,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 。”
当我们有了一定的人生阅历,再次与少年相遇,不禁相视一笑:看,很久很久以前,自己也曾这么年少轻狂过!
五、希望
最后,大侠路过一个陌生的墓碑,上面刻着一个名字:阿远 。
这大概就是阿寻要找的人 。墓碑周围种着一些不知名的红花,猛然想起阿寻曾经说过的话:“他喜欢花,我就在屋外种了许多” 。不禁有些脊背发冷,也许在很久以前,阿远就已经死了,这一切可能都是她的臆想 。
阿远其实就是远方,那是理想所在的方向 。甚至不妨大胆推测,是阿寻亲手杀死了阿远,巨大的悲伤蒙蔽了她的双眼,于是她选择了自我欺骗与逃避 。
经历过许多以后,阿寻疲惫地回到家里,做了一餐饭菜,在屋子里哼唱着歌曲 。这顿普普通通的饭菜,就是她与自己和解的象征 。
小说《棋王》的结尾这么写道:“不做俗人,哪儿会知道这般乐趣,家破人亡,平了头每日荷锄,却自有真人生在里面,识到了,即是幸,即是福 。衣食是本,自有人类,就是每日在忙这个 。”
无论如何,日子还要继续,阿寻不再渴望寻找,只是轻轻将那串风铃挂在窗台上,那是阿远送给自己的,她决定把它留下来 。那串风铃,代表了生活中的一丝希望 。
只要希望还在,故事就永远不会结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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