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是不是外婆 姥姥的意思是不是外婆( 二 )


姥姥是不是外婆 姥姥的意思是不是外婆


屋里还有人住,院子里却长满荒草,这是怎样的孤凉……
曾几何时,姥姥的家里总是人来人往,赶集似的 。姥爷的弟兄多、子侄多,年轻时的姥爷走南闯北做买卖,经济条件比其他弟兄稍好一些,他的子侄们就总爱往这屋里跑 。姥爷爱他的子侄胜过爱自己的子女,他的子侄们不叫他二爹,叫他好爹,因为好爹对他们好 。姥姥心眼儿善、人缘儿好,对谁都实打实,做口好吃的也总是给东家分一碗、西家匀一勺,炕上也就总坐满了来串门子的婶子大娘 。
芸儿姐、婷婷姐、小波哥、记记、玉琴儿,我童年的玩伴儿“呼”地一下全涌进了姥姥的院子里 。我欣喜地迎向他们,他们却又“呼”的一下,躲的无踪无影——又是梦!小时候,我和哥哥最高兴的事情就是去住姥姥家,姥姥家是我们童年的乐园,这一生中大概最值得回忆与怀念的地方便是姥姥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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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小燕子衔来了春的气息,万物复苏,世界一片生机盎然,可我的姥姥却要枯萎了——宫颈癌晚期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猛地想起自小我母亲就说过她曾经做的一个梦,梦里有个老头儿对她说:你娘能活到八十一岁——姥姥今年正好八十一岁 。
心里一阵阵地发紧,难道冥冥之中真的有一双手,在掌控人的生老病死么?
推开两扇左右晃荡的木门,轻轻踏进这座储满我童年时光的院落,轻唤了一声“姥姥”,无人应 。我孤零零地站在院子当间的青石板上,四周一片寂然 。拉开风门进屋 。初春的天气,欲暖乍寒,屋里一片阴冷 。姥姥脸向里侧躺在没有多少热气的炕上,那一动不动的孤独的背影让我心里陡生寒意 。我老了,也会这样孤独么?
又喊了一声“姥姥”,她仍没有听到我的呼唤 。上前拍了她一下,姥姥惊回头,看是我来了,忙起身连连说:你看看,你看看我这个耳朵背的,这可怎么好,小闺女儿来了我都没听见,这可怎么好,一点用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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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怎么了,没有人来 。屋里明明还有人住,院子里却长满荒草,这是怎样的孤凉!这还是我童年时天天人来人往,日日喧嚣沸腾的姥姥家么?
姥姥育有三子一女 。姥姥总说,我命里留不住好人 。说这话的时候,大舅已经出车祸不治身亡,大舅妈携六岁的幼女改嫁 。姥姥的三子里,最孝顺的是大舅 。三个媳妇里,最通情理的是大舅妈——大舅妈改嫁后还喊姥姥妈,按时把节地给姥姥送吃的喝的,就象嫁出门子的女儿 。剩下的两子两媳,身影大多忙碌在田地里 。在她背上长大的孙子孙女们,上学的上学、工作的工作,也很少能记起还有个奶奶,孤独地守在老房子里,熬着岁月 。
姥姥还说:小时候有个表姨对我好,总偷偷地塞些好吃的给我,还给我梳小辫儿 。有一天那个表姨抱着我哭了一通就走了,从那天起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
姥姥个头和模样儿都不算上乘,可姥爷却长得高大帅气,若不是家里给他包办婚姻,他自己应该能挑个与他相当的媳妇,过上他的幸福生活 。可惜,媳妇早就买好了,容不得他挑,姥爷的前半生就一直奔波在外头,只往家拿钱,别的什么也不管 。坊间不断地流传着有关姥爷的风流韵事 。姥姥听到了这些传言,一忍,再忍……终于有一天,她想到了死 。她觉得自己的老爷们儿不待见自己不要紧,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跟别的女人生下了孩子——村子里的人都是这么传说,姥爷对此事缄默一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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