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打一个字 一个小姑娘打一个字


小姑娘打一个字 一个小姑娘打一个字


杨朝婴
2021年12月11日,画家、翻译学家、丰子恺幼女丰一吟在上海龙华医院因病辞世,享年92岁 。
《澎湃新闻·艺术评论》特刊发丰子恺的外孙女、丰陈宝之女杨朝婴撰文回忆她眼中的“小娘姨” 。在她记忆中,“小娘姨”丰一吟为人处世像极了外公丰子恺:她做事极其认真细致,她的认真“大到编辑七卷本《丰子恺文集》、十六卷本《丰子恺漫画全集》,小到看不惯横不平竖不直,挂歪的镜框必定要去扶扶正 。”正是丰一吟事无巨细的记录 , 为研究丰子恺作品带来了巨大的帮助 。
丰一吟是我阿姨,我叫伊小娘姨 。外公有七个子女,我妈妈最大,下面三个妹妹三个弟弟,小娘姨是最小的妹妹,差我妈妈九岁,我当然叫伊小娘姨 。小时候踏进外婆家,一家老小都在讲桐乡话,我们用石门白喊起小娘姨来重音在“小”,而我们在上海土生土长的小孩平时讲惯上海话 , 但喊“小娘姨”必定用石门白 。因此我对小娘姨第一印象是“小娘姨最最能干,伊是真的石门人” 。
年轻时的丰一吟在家中,左墙上为丰子恺绘其儿时肖像
晚年丰一吟在家中
丰子恺漫画,描绘抗战胜利后丰子恺带着丰一吟在重庆摆地摊
小娘姨跟我妈妈性格迥异 , 一个急性子,说话痛快 , 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而我妈妈慢性子,没脾气,绵软得来像一团糯米,但偏偏两人最要好 。小娘姨是我家的常客,她大事小情都爱跟我妈妈商量、倾诉 , 经常的画面是夜晚她俩坐在书桌前,台灯下小娘姨急急地操着石门白 , 时而绘声绘色时而语气坚定,我妈妈则静坐倾听,话不多,只在关键时候来个关键词 。就这样,我和弟弟在石门白中安然睡去 。
外公七个子女中,六个长大后都不在身边,就小娘姨一个自始至终陪伴着外公 , 因此为人处世很多像极了外公 。
丰子恺笔下的儿时丰陈宝
丰子恺笔下的儿时丰一吟
年轻时的丰一吟(右)与丰子恺
外公一生受弘一法师影响最大,他从恩师那里学到的不止是佛学思想,更重要的是孜孜不倦的治学精神 。外公无论大事小事一定像弘一法师那样,特别讲究“认真”两个字 。小娘姨曾告诉我,外公在翻译《源氏物语》时,常常为了其中一首诗的一个字,夹着香烟在书房里来来回回踱方步,因此小娘姨也受了影响,做事极其认真细致,还经常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 。她的认真大到编辑七卷本《丰子恺文集》、十六卷本《丰子恺漫画全集》,小到看不惯横不平竖不直,挂歪的镜框必定要去扶扶正,甚至安装稍有歪斜的电灯开关也要吐槽一番 。
小娘姨从小喜欢学习,年幼时在哥哥姐姐的影响下,能背好多古诗词,记性之好令人咋舌,直到进入耄耋之年,她还能急速背诵相当数量古诗词 。小娘姨在杭州浙江艺专念书时学的是美术,她的习作用笔稳当,画面典雅娟秀 , 一点不像出自办事风风火火的小姑娘之手 。小娘姨跟着外公像外公,一样通晓英语、俄语、日语 , 外公做翻译工作她就是最恰当的助手,同时也是最好的秘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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