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月是农历的几月 槐月是农历几月份

文|玄枵
张爱玲有三恨 。一恨海棠无香,二恨鲥鱼多刺,三恨红楼梦未完 。年年食槐,我也有三恨 。一恨槐树冲天,二恨槐枝多刺,三恨槐花易陨 。
【槐月是农历的几月 槐月是农历几月份】

槐月是农历的几月 槐月是农历几月份


槐月是农历几月份(槐月是农历的几月)
一月是柳月,二月是杏月、三月是桃月、四月槐月、五月是榴月、六月是荷月、七月是瓜月、八月是桂月、九月是菊月、十月是芙月、十一月是葭月、十二月是梅月 。一年到头,我的季节感是建立在花事的基础之上的 。
“槐月”这个称呼最初是从谁而来,大抵是无法得知了,但是,第一位将农历四月称作“槐月”的人,一定将洋槐花爱到了极点 。作为一个森系吃货,我犹爱食花 。譬如桃花、桂花可以烘茶,菊花、丝瓜花可以炸天罗妇,榴花也可以炒菜,而若要在所有花之中选一样能作主食且但吃无妨的,惟有洋槐花矣 。
洋槐花最经典的吃法,是“槐花麦饭” 。做的方法,也简单粗暴 。只须择净清洗后与面粉混拌均匀,上锅蒸一刻钟就行 。任凭厨艺有多LOW,都不可能搞砸成暗黑料理 。
可能很多人觉得槐花还可以有很多吃法,干槐花炒鸡蛋、槐花蛋饼、槐花撒子水饺,或者干脆烘干后泡茶喝 。但能最大限度地保持其原汁原味和营养的,还应当属“槐花麦饭” 。
“槐花麦饭”好做,然而槐花难得,在城市中尤为难得 。以前乡野中随处可见的榆树、构树、桑树、杨树、洋槐树被现代城市小区绿化普遍淘汰了,取而代之的是乔、灌、藤、草、花的科学搭配,一以贯之,是为标配 。赏心悦目是没错,却少了一分野趣 。偶尔在路旁虽可遇到一两棵,却碍于情面怕大煞风景而不了了之 。要找洋槐树,须走一趟山才好 。山逛得多了,发现越野的山,榆、构、桑、槐之类的树越多 。
这四类树,皆可饱腹,很有实用价值 。榆树结了榆钱,爬上去坐在一根树枝上就可以吃到饱,鲜嫩脆甜,比吃蟠桃还让人过瘾 。构树果甜,吃多了舌头发麻,但构树的雄性柔荑花序也可以像洋槐花一样蒸麦饭,滋味儿却没有洋槐花那样鲜甜 。土壤丰沃的山野里,五月去是最合宜的,为了一把纯天然无污染的桑葚 。我曾去老山吃了个饱,事后狂言:“把我放进山里,白白胖胖地出来了 。”
年年采槐,年年作诗 。丁酉年杪春,深山探洋槐见一树高挂在天,明净如秋月,有风吹来,玉屑簌簌 。写“玲珑一树千秋月,幻作槐花满径飞” 。时有诗友杏花山人,作“碎琼半箩一捧雪,金玉缘成腹里归”,我答“愿作老槐枝上鸟,穿琼度玉岁岁飞” 。
今年俗事缠身,不料错过了洋槐盛花期,三月已近尾声,才想起来有梦未圆 。恨恨说道:“没有槐花麦饭,我坚决不接受夏天的到来 。”故爱人才作伴,费了数小时的功夫在山中采集了只够一人食的洋槐花 。承蒙家人宠爱,我吃了多半 。这半碗槐花麦饭,每一口我都咀嚼得很郑重,如送春归 。或许在我的潜意识里,这是由春入夏的一场别礼,肃穆、凝重、又心旷神怡,充满了仪式感 。
吃罢槐花麦饭,悠闲地发了一条状态,给自己下了一个套,便有了这篇文字 。适逢南京刘玉霖先生出游夹江,称也见到许多槐树,并称“青多白少,花未开足 。要摘,多少箩筐也装不下” 。羡慕之余,步辛幼安《满江红》韵戏作了一首词:
春欲暮,百花枯 。人闲甚,永日愁 。夹江尚玲珑,团团簇簇 。翙翙老槐枝上鸟,穿琼度玉唱不足 。劝刘老、携篓绕东岸,槐花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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