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篷车插曲 印度片大篷车主题曲( 二 )


千百年来,多元文化在这里长盛不衰,这里也成为融合的焦点 。佛教、摩尼教、景教和伊斯兰教都曾在此留下印记 。岁月变迁,先是摩尼教化入佛教,尔后佛教盛极一时,之后佛教渐趋衰落,改由伊斯兰教一统天下 。有一点今人可能想不到,吐鲁番一带曾是古时新疆坚持佛教最久的地带之一,直到十三、十四世纪佛教才开始被伊斯兰教取代,直到今天这里仍留下大批佛教建筑 。而这里的主体居民维吾尔人在9世纪才从漠北迁来,当时叫回纥人,后改称回鹘人,其中的一支改信伊斯兰教留了下来,并在多民族聚居中开始融合他族,尤其是欧罗巴人种的波斯民族,终于从原本蒙古人种的大方脸盘变成了现在五官分明、凹凸有致的模样 。
一说到吐鲁番,人们就想到葡萄和葡萄干,这是把它的内涵严重窄化了 。吐鲁番是一座悠远的历史古城,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多元文化融合之地 。
新疆的孩子
2000·喀什
2000年游历新疆的时候,南疆铁路全线贯通不足一月,我从乌鲁木齐坐上硬卧车,去往喀什 。铁路通车是当年的一大盛事,崭新的铁轨,崭新的火车,一条铁路将偏远的南疆与首府乃至内地连结起来,真是天堑变通途 。只不过那时当地百姓普遍收入不高,300多元的卧铺票显然过于昂贵,半夜经过库车时,偌大的硬卧车厢就只剩下了我一个游客,以至于第二天早晨,我可以在狭窄的车厢里悠然练起了跑步 。
喀什古称疏勒,自古就是水土丰沃之地 。喀什附近县市很密,方圆几百平方公里范围内就有疏勒、疏附、伽师、英吉沙、阿克陶、乌恰等县,从帕米尔高原下来的盖孜河、从天山流淌下来的克孜勒苏河和恰克马克河都流经此地,所以这里是新疆农耕最早的地带 。我去的10月,正值满大街瓜果飘香的时节,水果摊上的石榴最红火显眼,各种干果如桃脯、杏脯、蜜枣、葡萄干、巴旦木、瓜子、核桃等,无不让人垂诞欲滴 。
一下火车就去了艾提尕尔清真寺 。这里是疆内最大的清真寺,主殿木制结构,前有廊厦,内外都覆有地毯 。梁柱四壁有彩绘图案,不过按照伊斯兰教风俗,四处都看不到偶像画像 。中午时分,阳光斜入主殿,反衬出气氛的静谧肃穆 。午后两点,清真寺的喇叭中传出男中音的高亢长音,此时可见成群结队的穆斯林男子鱼贯而入,是为做午课 。走出清真寺,开始逛外面的巴扎,动静相宜,喧闹与静谧恰成对比 。
第二日,从城中坐长途车去往香妃墓 。我去那年正值内地古装剧开始火爆,香妃成了城里小青年的时尚偶像,“你是风儿我是沙”的浓情软语传唱南北,所以决意一定去她的陵墓看个究竟 。拥挤的小公共里,人贴着人,其中只有我一个汉人,而且还是个外来的背包客,民族兄弟看我的眼神颇有点异样 。
维吾尔语里陵墓称为“麻扎” 。这个麻扎原为阿巴克霍加家族陵墓,之所以出名是因为家族中出了个奇女子,1760年被选为乾隆帝的妃子,晋封为容妃,也就是民间相传的“香妃” 。相传香妃想念家乡的沙枣树,乾隆爷不敢怠慢,遂派人千里迢迢前往运送,结果劳役过重,导致新疆乌什爆发了大规模的维吾尔族农民起义 。这不禁让人想起了唐玄宗时期的“一骑红尘妃子笑”,不过伴随荔枝和沙枣而来的,不仅仅是妃子一笑,还有沸腾的民怨和抵抗 。
办妥边防证,第三天,我坐上喀什开往塔什库尔干县城的长途车 。车辆驶入帕米尔高原,路边越来越荒芜,两旁的景色也逐渐从农田变为戈壁、雪山,一派雄奇壮美的高原风貌 。当时的县城还很狭小破旧,两边多为六七十年代建造的平房,县城人很少,八成为塔吉克族 。这里最大的特色在于塔吉克人 。塔吉克人是中国人中长相最像欧罗巴人种的,大多窄面高颧,深目隆鼻,薄唇白肤,眼睛多为灰褐或是宝石蓝色,一副美人胚子模样 。我查了下史料,10世纪时雅利安人在里海以东的中亚大草原游牧,其中一部分迁到了伊朗高原、帕米尔高原南部的兴都库什山以及塔里木盆地周边,这就是塔吉克族人的始祖 。另外,相传古希腊时期,马其顿人随亚历山大大帝东征中亚,其中一部分留于此地,也成为塔吉克人的远祖 。这一部分人同当地的维吾尔族和柯尔克孜族人相融合,留下了一些本土化特征,从而成为今天的塔吉克族 。看来,信史也好,传说也罢,融合依然是历史留给今天的印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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