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娘|青未了/姥娘家那老屋

姥娘|青未了/姥娘家那老屋

姥娘家那老屋
文/于荣华
年前,大舅母以九十六岁的高龄去世了,她是姥娘家这座老屋里走在最后的一位老人,也是盖这个屋上屋大宅院时,为盖房人做饭吃,最忙最累的一位老人。
说我姥娘家是大宅院有点言过其实,但在我幼小的眼里真就是大宅院,比我们家的房子好上加好,亮堂宽敞,在我住的山村没见过这么好的屋上屋。
究竟有多好呢,说来话长,姥娘的家住在半山区,在一个曲溜拐弯的胡同深处,大门朝东的是老宅,大门朝西的是新宅,老宅子是祖上传的有点旧,新宅子是姥爷一家人艰苦奋斗新建的,在这贫瘠的村庄当时来说是最显眼的一处新宅子,姥爷请了当时村里最好的工匠,用青砖碧瓦,建造了一溜五间瓦房,又在最西头那一间上加盖了一层阁楼,乡下人不知啥叫楼房便称为屋上屋,尖尖的屋瘠像一座城堡一样,屋沿下两扇窗户像个暸望口,审势着左邻右舍,楼梯建在堂屋内西墙边,上楼梯后通过一个小门就进到了阁楼间,里边有一张用木橙子搭起的床,存些地瓜干粮食之类的杂物,阁楼的东墙上竖一个梯子,有两扇窗户顺着梯子从窗户就到了一溜平房的屋顶上了,晒粮食,乘凉啊!摘杏呀!枣还有大柿子,非常方便实用,等于多了一间储存室和一个到屋顶的室内梯子,在当时家家都住在干打垒的土坯房来说,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好的创意,也是一个意识超前的大宅院。
姥爷家有两个儿子,就是我大舅二舅和我母亲,我没见过姥娘,娘说在她十八岁那年,姥娘受不了疾病的折磨自寻短見了,有姥爷作主娘在二十岁那年,一顶小轿,简单的嫁妆,就抬到了西山沟现在的村庄,住的是干打垒的土坏房。
几年后娘手里拎着一个,怀里抱着一个来走娘家,在村头老远就看見这个青砖瓦房的一对窗户,这对窗户就像两只眼晴一样,暸望着迎来送往的乡亲,娘说那就是你姥娘的家,我第一次入眼的就是这个屋上屋,姥爷住在楼下西边这一间,紧挨着东廂房的一溜是饭屋和几间土坯老屋,屋后有一个后院,一棵大水杏正在挂果,姥爷说是麦黄杏,麦子熟的时侯就能吃了,我就天天盼着麦子熟了去吃杏,走一趟姥娘家就像见了一回大世面。
后院里有一口水井,井口支起一架轳辘往上打水,水顺着地茏沟就到了前院,浇灌着房前屋后的各色果树,院子中间一棵月季花是玖瑰色的花正艳,一群蜜蜂嗡嗡的来回嗅闻采蜜。
南飞来的家燕也相中了姥爷家的堂屋,带领它的家族垒了个大燕窝,有两个出入口,大舅便用一顶草帽拴房梁上接粪便,堂屋门一开泥燕绕梁,到晚上小燕歇息才能关上,几窝小燕叽叽喳喳的甚是热闹,燕子是吉祥的玄鸟,它相中的房屋自然就是吉祥之地了。
时隔六十多年了,姥娘家的屋上屋在我脑海里依然清晰可亲,我常常在梦里回到姥娘家的老屋去,还是那样的古朴亲切,推开门院子里一切如旧,屋上屋依然矗立在那里,院内那棵老槐树依然郁郁葱葱,春天开满喷香的槐花,夏天爬满痴叫的知了,只是那窝家燕没有了它熟悉的人了,多年后就再也没来过,或许是人去楼空,没有烟火的日子也不愿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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