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哥|八哥声中的 时代进步和职业变迁

[ 类似“面子”行当如今已彻底消失 , 这些非必需品随着时代进步被淘汰被替代 , 也确实没啥可惜的 。 从改革开放以来八哥声的变换 , 可以印证时代的进步和职业的变迁 。 但八哥声中渐行渐远的民生职业 , 是值得城市挽留和政策设计探讨的 。 这些行业体现着城市社会和生活依旧需要的基本供给 。]
中华先民很早就发现八哥这种善良的鸟 , 会清晰地模仿人的简单讲话 , 在2000多年前的古籍中就有记载 。 中国八哥主要生长在云南、广西等南方省份、华中以及沿海地区 , 东亚也有分布;其大部分是留鸟且性格温和 , 与人相处自然 。 《清明上河图》最早以图像的艺术形式反映了中国城市经济的繁荣 , 其中就有八哥传声在杂技表演中的景象 。 这杂技就相当于如今的街头艺人 , 八哥的传声技巧则是艺人获得收入的重要保障 。
目前上海的最新统计是:持证街头艺人已扩展到三百余位的规模 , 正在迈向城市艺人的更高舞台 , 被认为有助于汇聚厚积薄发的都市文化软实力 。 而从改革开放以来八哥声的变换 , 可以印证时代的进步和职业的变迁 。
八哥声中一些渐行渐远的民生职业
早先的中国八哥主要生活在乡村和海拔不超过2000米的低山、森林里 , 且和牛、马、大象是好朋友 , 经常站在它们的背上;一边满足自己口福 , 一边清理其背上的各类吸血的昆虫 , 并能模仿它们欢乐或悲伤的颤音 。 随着城市化进程的扩张 , 越来越多的八哥选择在城市绿地、居民小区和校园里生活与繁衍后代 , 它们逐渐开始模仿狗、猫等宠物的叫唤声 , 甚至汽车的喇叭声、刹车声乃至小商小贩的叫卖声 。 四十多年前即笔者小学时代的上海弄堂口 , 就有很多八哥的叫卖声 。
其一 , 是直接为居民服务的声音模仿 , 伴随着实际的家庭需要满足 。 如带有扬州口音的“磨剪子嘞”“锵菜刀” , 这时候往往大伙都拿着剪刀和菜刀到某个弄堂口 , 去等候磨刀师傅耐心的服务 。 收费低廉 , 笔者记得磨一把杭州老家的张小泉剪刀是收费一角钱 , 而剪刀本身价格是二元 , 属于当时较贵的日用品 。 那时虽然是计划经济的体制 , 但中华老字号如张小泉(成名于明朝晚期)就以质量过硬和口碑久远而售价可明显高于其他品牌的同类产品 。 售价高的知名产品 , 居民家庭自然倍加珍惜 , 日常维修就成了实实在在的需求 。 而磨刀师傅的职业身份属于个体户 , 改革开放之初刚刚获得正面认同 。 现在看来 , 其磨刀服务收费占据知名产品售价的比例为百分之五 , 这也是居民家庭可以接受的单次服务价格 。
其二 , 就是居民几乎每天都需要的早餐传声 , 当时主要是上海传统的四大金刚产品 。 如八哥就会很兴奋地叫唤“大饼油条吃伐?”“糍饭糕!糍饭糕!”在弄堂口提供流动早餐服务的是社区范围内的饮食店服务员 , 他们的身份是集体所有制企业员工(相对于国营企业的全民所有制) 。 那时 , 还没有取消票证 , 上海有半两制粮票 , 随货币一起支付 , 可买一根油条 。 所以 , 八哥也会叫唤“粮票!粮票!”不久 , 早餐的生活供应有了明显好转后 , 八哥看到老人出现在弄堂口 , 就会拖长调“酒酿小圆子……”到傍晚学子回家 , 则会听到“爆米花!爆米花!”的亢奋声音 。 三十年前 , 票证先告别;二十年前 , 这些声音也告别了 。 如今 , 爆米花居然成为上海城市60后的乡愁 , 而早餐难也被抱怨了很久 。
其三 , 令人记忆深刻的八哥时代留声是人际交往的“面子”语言 。 尤其是上个世纪80年代中期到90年代初期 , 青年男性都是穿皮鞋去赴约会 , 于是弄堂口周末的傍晚 , 八哥会提醒“皮鞋擦伐?”笔者记得当时在徐家汇区域(当年上海相对高档的影院集中地)的擦皮鞋价格是一角五分钱 , 后涨至两角 。 皮鞋擦好之后 , 八哥还会进一步地提醒“花露水!花露水!”这是什么意思呢?原来那个时候适合青年男女约会的香水 , 还没有开发出来;就用小瓶的六神花露水来替代 , 或作为男方给女神的伴手礼 。 街头 , 还有出租男士简易西装领带和夏季的确良村衫的假领子 , 都是为了约会中的第一印象 , 可以当夜 , 也可以第二天再归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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