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望舒诗歌创作的三个阶段 戴望舒诗歌的艺术特色( 二 )


三、诗歌超越地域性,充满对神性的渴望 。诗歌必须扎根大地而又仰望星空 。诗人雪阳说:“诗人应当像大树一样,他深深扎根在大地上,枝桠却在努力接近天空,根就是地域性,天空就是普遍性 。”诗人必须深深地扎根地域中,枝桠则超越地域 。艾青说:“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这是诗人对“地域”的深深眷恋,然而,诗歌仅仅指向爱国主义、乡土性是不够的 。不能简单地将地理特征、地表建筑、风俗景致、方言俗语等视为地域性的内涵,而应该真正理解一个地区与个体生命的关系、它所养育的人们的性格与情感、它所承载的历史与文化等广阔的内容 。而最终,这些内容还应该是出自内心的、灵魂的和生命的体验 。地域性不应该成为写实的陷阱,而应该成为诗歌的一个富有生命力的元素 。诗歌必须具有一种超功利性的、对神性的渴望 。但这种对“神性”的认识不是对生命的自弃(如海子),而是对生命的热爱 。
诗歌如葵,根植大地,仰望天空
在近期的邵阳诗歌创作中,我主要选取三位诗人来分析:李晃、李春龙、张五龙 。
李晃原名李晃鹏,1972年生,湖南隆回人,是湖南邵阳诗人中比较活跃的一位,也可以说是近期邵阳诗歌的领军人物(因为匡国泰离开邵阳,龙章辉改写散文) 。著有《饮马江南》、《湘西牧羊》等多部诗集,近期出版有《李晃诗选》,本文主要以《李晃诗选》为文本展开分析 。在早期的诗歌评论中李晃一直是被以“打工诗人”来归类的,但我以为李晃首先是一个邵阳人,然后是一个邵阳诗人 。这一地域上的确认便于我们真正理解李晃的诗歌 。正因为李晃是出于谋生的需要从邵阳走出去的诗人,那么“邵阳”这一地域就是他灵魂无法割舍的根,因为那里有他的故土,有他的亲人,有他带着体温的“雪花” 。“乘一片雪花回家/爸啊,你默默地背过简单的行李/不说一句话 。”(《乘一片雪花回家》)这种“回家”既包含了李晃作为一个打工者的形象,精神眷顾需要故土的确认,同时也包含了出人头地、衣锦还乡的热切渴望 。精神上他“以梦为马,独步天下”因为“最美丽的风景尚在天涯”(《以梦为马》),似乎打工的行为是他主动的追求 。而实际上,在繁华的都市他无法确认自己的价值,那里是不属于他的“地域” 。于是在精神的焦灼中,他气咻咻地把深圳的地王大厦比作自己“高高勃起的鸡Jī巴”“要和深圳这个现代女孩/做一次爱”,因为他“活得不潇洒/活得不自在”(《地王大厦》) 。这一时期的李晃还没有真正意识到个人的存在与地域性存在互为依存的重要性,他只是每年如候鸟般在故乡和城市之间往返,在那些思乡的夜晚开始构筑他诗歌美学上模糊的“江南”意象 。“为寻找梦中的桃花源/在一个春暖花开的夜晚/摇一艘乌蓬船/潜入古典的江南”(《江南》),以“江南”那些古典的文化内涵来构筑一个精神“乌托邦”,抵制现实中身份无法确认的凄惶 。然而,“江南”毕竟只是一个宽泛的意象,于他的生存体验并无切肤之痛,他真正的痛是自觉到了他作为“浪子”的形象,意识到自己是“最后一个逃离故乡、自我放逐的过客”(《浪子的悲歌》) 。过客是相对“故园”而言的,这是明确地体认到独属于自己的“地域”在哪里 。当远离“故园”时,他真正知道了自己的痛在哪里,“我知道,在中国乡村/博大的静谧里,正如/我无法避开迎面而来的忧伤/无法避开滴答而去的内心慌乱”(《暮蝉》) 。这不是简单的“乡愁”,在一个交通便利、通讯快捷的时代,“乡愁”已经不再成为离乡背井的生存体验,这是一种现代社会里个体存在对“地域”的确认,不管李晃是否意识到这一点,但他终于在无所归依中获得了地域性写作自觉,集中体现在《雪落湘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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