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箧 箱箧的读音( 二 )


零零碎碎翻看对李白传记的记载以及部分他的自述,只有两个字可以概括他的一生——传奇 。可这样传奇的人生,似乎又不属于一个曾经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真实的人 。
李白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箱箧 箱箧的读音】重新回到我们之前的问题——“李白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看完了这些传奇,我们会发现李白在大唐盛世的每个角落无处不在,是遥远的西域,是神秘的仙山,是落寞的金陵 , 是繁华的长安,我们会如贺知章一样感叹李白是“谪仙人”,但想了解一个真实的活在历史中的李白,似乎还有一些距离 。
第一 , 我们需要辨别 。以上可见的传记里,哪些部份是可信的 , 哪些部份是存疑的,哪些是李白自己说的,哪些又是文学作品的夸大 。比如李白在自己的诗作《侠客行》中写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在《赠从兄襄阳少府皓》中称:“托身白刃里,杀人红尘中 。”魏颢在《李翰林集序》里也说他“少任侠,手刃数人” 。但李白真的有杀过人,做过法外之徒吗?其具体事例还要去与详细的记载核证 。
第二,我们需要解释 。李白终究不是一个超脱于当时社会的人物,他是当时唐代社会的一部分 。李白的一些行为在那时的社会背景下才得以解释 。比如李白对于朋友尸体的“剔骨葬”方式,李白隐居山间修仙炼药在当时社会的流行,甚至于李白的婚姻——两次入赘相门,这都是在唐代这个特殊的时期才会发生,除了感慨他的不同寻常外 , 我们更可以通过李白去认识唐代的社会文化与风俗 。
第三,我们需要串联 。李白的事迹每一个都能作为经典去传说,但是这些传说如何连起来作为一个事实允许之下的一个人人生的一部分,这其实需要大量的考证工作 。难度更高的是李白作品的系年工作,事件还能通过时间、地点的要素去对应,本就代入诸多想象且艺术性极高的作品应该与李白的人生怎么串联呢?我们在读《静夜思》时,能否还原李白的《静夜思》再发散到普世的观念之中?这在感性的体会之下更需要理性的分析 。
遍观当下学者,能够与学力与情怀去为李白写一本传记的,非郁贤皓先生莫属 。郁贤皓先生曾任中国唐代文学学会副会长、中国李白研究会会长,著作中《李太白全集校注》《李白全集注评》赫然在列 。这样的学者无疑是能够帮我们辨别和解释李白生平的众多疑团 。而郁先生此次出版的《谪仙诗豪李白》一书 , 并不像一本学术著作一样去步步考证,钩沉索引,而是将这么多年研究的材料用叙述者的口吻相连结,串联成一本平实可读的人物传记 , 将李白传奇的一生研成新墨,在白纸上重新述说可征的故事 。
如何理解李白
“李杜”二人是公认的唐诗两大高峰 。而宋人学习唐诗时 , “尊杜”则胜于“尊李” 。其原因有二:一是杜甫诗歌胜在章法句法 , 有可徇之迹;李白诗歌天才奇绝,读之赞叹不绝,但其实没有李白的文化背景与超绝的天赋则难以复制 。二是杜甫一生“每饭不忘思君” , 而李白晚年有失节于永王李璘的政治污点,在道德层面杜甫比李白更符合宋人的观念 。但回到当下,如果我们不需要考察忠君的前提,也不需要去学习诗歌的创作,面对李白时 , 我们可以读到一些什么?
郁先生在《谪仙诗豪李白》一书中提到:“李白诗歌艺术的最大特点是融合了屈原和庄周的艺术风格......李白的作品既有屈原执着炽热的感情,又有庄周放达超脱的作风 。”执着与炽热,放达与超脱,正是李白的作品给我们留下的最直观的印象 。如果说杜甫的诗歌是从身边的一个小点发散到精神的追忆与孤独,如从夔府的落日想到昔日的京华,从野人的樱桃“忆昨赐沾门下省,退朝擎出大明宫”,那么李白的诗歌则是从无边无际的玄幻中寻找无处安放的自我 。一如长安的繁华、天姥山的玄妙、蜀道的艰险 , 李白的身影出现在那些虚幻的光影之中,让我们通过想象和这些超离现世的体验产生了一丝联系 。但李白无论怎么超脱 , 自比管范诸葛,上书韩荆州,斥责安禄山,参加永王幕府,都是他仍然与时局产生的无法挣脱的关联 。某些程度上说,李白的困境更像是一个现代人的困境——理想的光芒与现实的逼仄在时间的流动里畸形地协调,而寄托的诗与远方更是说出了我们无法用言辞去描绘的一种解脱 。我们零零散散接受着我们心目中的李白,去铁杵磨成针,去“天子呼来不上船”,去“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这都是我们希望自己成为的样子;我们也意犹未尽地讨论我们传说的李白,生于金星入梦,死于打捞月亮,“事了轻拂袖,深藏功与名” , 这都是我们无法成为的样子 。希望成为的样子和无法成为的样子,让一千个读者,能读出一千种李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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