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童|大厂裁员 互联网挤泡沫( 四 )


时间拉回至去年末,马飞所在的公司也曾经历过一波结构性裁员。据其讲述,公司常年深耕地产和互联网等多领域投资业务,其中的电商业务,因不可控因素要被取消,“整个板块200多号人都裁掉了。”
那个过程马飞感到非常痛苦,他多次强调身为一名HR的工作准则,“不触犯公司利益的前提下,尽量给到员工利益最大化。”
据马飞观察,近来不只是互联网,教育、地产等产业受到的影响冲击也很大,“先活着,才能寻求发展。当务之急是先把不盈利的砍掉,或者对与国家大的战略方向不符的业务做出调整。”他认为,任何一家公司都有一个目标——盈利,即砍掉流血的部门,留下盈利、回血的部门。
李童更关注企业裁员后,安抚政策和对外经营策略的优化,她认为,这考验着企业应对舆论危机的水平和运营智慧,更重要的是,“这是考验企业的大数据分析能力”。
被约谈期间,刘卓也不断向外“取经”,他认识了一位与腾讯打官司并胜诉获赔的前同事,尽管是种激励,但耗时以年计算,让他选择在法律途径维权前,还在和公司及HR“抗衡”。“无论对个人还是企业而言,这都是一个时间和成本的消耗。”马飞也看到了孟伟的分享,他在评论区“支招”,希望员工和公司避免闹僵。
孟伟的诉求很简单,除了赔偿,一个多月后应该发的4倍薪资的年终奖,自己还能不能拿得到?
裁员风吹何处
“感觉裁员已是一个常态。”互联网打工人杨杰(化名)告诉采访人员,年底的KPI末位淘汰,公司架构改变等,都会成为一些公司裁员的理由。他感慨,私营企业不像事业单位,很难有人可以在一家公司工作到老,“几乎不可能。”
近来,杨杰的微信群组和朋友圈里,聊得最多的是“科技大厂裁员,互联网公司寒冬”等消息,他都麻木了。虽然他所在的部门没有裁员迹象,但他已经“做好心理建设”。
失业的孟伟,在2021年的最后一个月感受着“互联网的寒冬凛冽”。聚焦这一产业,猎聘大数据研究院院长郑颖美觉得,互联网企业本身的业务体系与传统实业相较略“虚”,业务从产品研发到最终投向市场的链条也较短。
郑颖美看到,大厂会鼓励试错,“鼓励尝试去做敏捷性的开发”,这类公司多是先把一些产品投向市场,逐渐看用户反应,再决定是否扩展市场,“业务特点就决定了平台企业的扩张和紧缩都会非常明显。”
这一轮裁员风波,无论字节跳动的房产,还是爱奇艺的短视频,或是百度的电商等等,有一个共性——被裁掉的,大多来自公司边缘部门,而非核心业务线。
“今年没有新业务,缩招是肯定的,”一位资深互联网公司人士对采访人员说。根据他平时的统计,去年大热的招人岗位是在线教育和社区团购,“字节、快手招人很多”,而今年互联网公司需求热门岗主要是自动驾驶岗。“2019年就出现裁员潮了,只是现在轮到大厂了,大厂多站立了一段时间。”一位今年6月离开互联网大厂的人士称。他认为,裁员现象是“泡沫破裂”的反馈,“过去存在一些很不真实的事,装勤奋,混时间”,做老板认为战略正确的事。
一位互联网公司人士对采访人员提到,大公司业务线有一两百个,每年都会有一些优化,基本每年都存在关闭业务线的情况。“过去摊子铺得太大,招人招的太猛了。”葛甲对这波裁员潮,一点都不意外。他判断说,接下来,大厂的边缘业务都可能面临危险。
之前,互联网大厂流行“占坑”原则,“这个业务我都不知道它是什么,也不知道它通往何方,但别人做了,我也得占个坑,免得别人干成了,把我甩下来了,我不就亏了吗。”大厂员工数量增长,很多也都是边缘业务推动的。现在,反垄断之后,政策不鼓励大厂与中小创业者竞争,“要裁的就是当初乱招进来的人。”

推荐阅读